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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的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骆思恭进来说道:“祥云伯。时间到了。咱们走吧。”
高翔又劝慰了陈尚香等人一番,就随骆思恭离开了。
在赶往诏狱的路上,意外遇到了祥云卫指挥使王道青。在高翔看来是意外,可是在王道青这里,是他得知皇上要将祥云伯下诏狱,急忙从京郊的祥云卫驻地赶来的。
王道青说道:“骆大人。我想和祥云伯单独聊聊,可否给通融一下。”
王道青曾经是皇帝身边的心腹,现在又掌管着祥云卫。骆思恭很给面子,就说道:“王大人。那你快点说。也别让我为难。”
说完,骆思恭就带着手下来到了不远处。
高翔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王道青,没有说什么。熟悉是因为二人从组建祥云卫那天起,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
陌生是因为平定秦王朱谊漶的叛乱后,王道青一反常态,坚持保护秦王死士,导致高翔不得不改变了解救朱梅的计划。
事后,王道青也没有向高翔解释,而高翔也没有主动去问王道青。
回京之后,高翔一直在忙着结婚,没有到祥云卫。而王道青也没有来祥云伯府。
可以说,两个人从回京至今,这是第一次见面。
王道青见高翔没有说话,就主动说道:“伯爷还是在记恨我吧。”
高翔淡淡地说道:“记恨?王大人何出此言?我不明白。”
“伯爷。咱们之间毕竟是同甘苦,共患难。属于生死兄弟了。我说得是力保秦王府的死士,没有让伯爷带走的那件事。”
高翔一听,笑着说道:“你力保秦王府死士,虽然没有说原因,但是我知道,自然有你的道理。因此,谈不上记恨。”
王道青听了,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说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因为此事纠结。伯爷既然这么说了。我能好受一些。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被您带走了,我也很难交差,对伯爷您也不是件好事。”
“皇上安排的事情,的确如此。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呢?”
王道青十分无奈地说道:“皇上得知秦王有一批死士,就想纳入麾下,为其执行秘密任务。特向我下了密旨,要求我将秦王死士安全带回京城。特别强调,不要让您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高翔问道:“那我让朱梅假死,并且安排他和肖建比翼双飞。你也告诉皇上了。”
王道青如实回答道:“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根据你非得要死士,分析后知道了,并没有告诉皇上。但是据我所知,皇上事后也知道了这件事。只是默认了,没有采取行动而已。”
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仅限于自己、朱梅、肖建,再就是褚三、丁尧、教名奇等人。莫非这些人中有皇上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内线?眼下自己凶多吉少,已经无法调查此事了。
高翔说道:“眼下我将被下诏狱。祥云卫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善待这些为国效力的好兄弟。”
王道青表态道:“请伯爷放心。我定当照顾好这帮兄弟。也期盼你早日能够出来。”
高翔淡淡地一笑,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保重。”
王道青拱手说道:“保重。伯爷。”
高翔绕过王道青,向骆思恭等人走去。
诏狱是锦衣卫特有的监狱,由北镇抚司管理。里面环境恶劣,刑具众多。
并且可以直接奉旨拿人,刑部、大理石、督察院等三法司是无权过问的。
骆思恭率人押解着祥云伯高翔进入诏狱,办理了相关手续之后,就率领手下离开了。
临走前,骆思恭对高翔说道:“祥云伯。你就在此安心待着吧。我会命诏狱的人,善待你。皇上只是说将你关在这里。并没有讯问、调查方面的要求。唯一不足的是,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不好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骆思恭是一个官员、百姓等人见了都突突的人。但是他还是对高翔另眼相看。
高翔与锦衣卫来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骆思恭也十分清楚高翔的为人。他在内心深处是钦佩高翔的。
虽然高翔现在是落难了。被朝廷削掉了所有官职,并关入诏狱。但是,皇帝并没有下令严刑拷打高翔。
因此,骆思恭特意嘱咐诏狱的人,要对高翔多多照顾,切不可乱来。
诏狱的牢房是阴暗潮湿的。高翔的牢房还算不错。有一层厚厚的稻草。即便如此,在此地待时间过长,不用锦衣卫严刑拷打,环境都会让你得一身病。
吃饭的时间到了。狱卒将饭菜放在了牢房外,说道:“吃饭了。”
说完,转身就走。
高翔上前一看,原来是一个窝头,还有一碗菜。端起那碗菜,一闻,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再拿起窝头,一握,硬邦邦的,如同石头一般。
毫不夸张地说,扔出去,都能将人的脑袋打破。
高翔喊道:“牢头。你过来一下。”
那名狱卒没走出去多远,就折了回来,喝道:“嚷嚷什么?”
高翔问道:“这个窝头和这个菜是人吃的吗?根本吃不了。”
狱卒冷笑道:“是人吃的吗?你觉得你进了诏狱,还能算是个人吗?就这样。爱吃不吃。”
说完,也不理会高翔,转身就走了。
高翔气得不行了。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被皇上关押在诏狱里。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皇帝突然有一天想起来了,问高翔还活着吗?那么自己就有可能一命呜呼了。
如果皇上一直想不起自己,那么自己就只能被关押在这个诏狱里。无人管,无人问。身心疲惫,心力交瘁而死。
高翔看着窝头和菜发呆的时候,旁边的牢房有人说话了。
“年轻人。别生气。省着点力气还能活的长一些。你是刚来的,慢慢会习惯的。”
高翔听了,更加生气,没好气地说道:“在这么坏的环境下,还不如死了好。活着只是遭罪罢了。”
老者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老百姓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你面对如此情形,竟然自暴自弃。非成大事者。”
这番话深深刺激了高翔。老者说得太对了。活着才能继续走下去。如果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理想,什么抱负。自己不应该这么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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