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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暴雨如注。
温步仁却坐在门口,神色不慌不忙。
今日到家具厂来训练这些护卫,刚训练完没多久,还不等他离开,天色便突然阴暗下来,随即暴雨倾盆。这是今年以来的第一场大雨,声势非常骇人,只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积起了鞋面高的雨水,瓦檐上流淌的雨水有小指粗细。
张度走了过来,说道:“温先生,这大雨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下来,请到屋内避雨。”
温步仁点点头:“也好!”
屋子里,其实并非休息之地。
这宅子中的所有屋子,不管大小,全都变成了家具生产线,各种木料,旋转木椅的半成品,却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三十多个木匠分布在各处,各司其职,丝毫没有被外面的暴雨所打扰。
一片繁忙的景象,充满活力。
温步仁参观许久,感慨道:“这便是杜荷搞出来的东西吗?我从这些匠人身上,看到的不只是忙碌,还有一种希望的东西。”
宫中的那些匠人,干活倒是很卖力器,可惜看上去死气沉沉一片,让人觉得十分压抑,而且那些人干活的时候,少不得旁边要有几个手执鞭子的官差,时不时地鞭子便会抽到身上。
而在家具厂,没有人监督,没有人叫骂,大家的效率却出奇的高。
这一点,让温步仁感到很费解。
正好张度走过来,他便问道:“你叫张度?可有表字?”
张度笑了笑,说道:“温先生说笑了,在下只是一个奴隶,不敢奢望有表字。”
“你们这批人中,有不少都是奴隶身份吧,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大家做事的热情如此高涨,而且似乎不用人监督呢?”温步仁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张度急忙说道:“温先生你有所不知,其一,这都是我们家少爷可怜我们,我们这些人,最少每天也有10文工钱,每个月可以休息3天,休息的时候,工钱照样可以领取,就拿我来说吧,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但到了家具厂,少爷从未看不起我,还让我来管理旋转木椅的生产事宜,每日有20文工钱,要是我还不把事情做好,如何对得起少爷,我想,大家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其二,”顿了顿,张度继续说道,“其二,少爷答应我们,只要踏踏实实干满半年,他可以为我们去掉奴隶身份,让我们变成平民,到时候,是去是留,由我们自己选择。”
说着,张度脸上竟然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温步仁听了,却是满脸震惊。
“给干活的奴隶工钱?而且工钱如此之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个成年人在长安城生活,每天2文钱就可以勉强活下去了,5文钱就可以过得不错了。
这些人每天有10文钱,而且免费吃住在家具厂,只要没有其他花费,一个月便可以拿到300文左右的工钱,这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怪不得大家干活的时候格外卖力气呢。
好半天,温步仁才缓缓说道:“杜荷做的事,的确异于常人,外面都在传言商人逐利,是低贱之辈所做之事,但谁又知道,杜荷一个人便养活了这么多人呢。”
“在大唐要除去奴隶身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但以杜荷的身份,这事也会变得简单。”
话音未落。
门口便闪进来一道身影。
温步仁一抬头,便脸色一变。
因为突兀地走进来的,正是吕布。
吕布一进来,便盯着温步仁看。
温步仁被对方强大的气场彻底震住,急忙问道:“吕布,你想做什么?”
吕布指了指外面,说道:“今日有一群书呆子到莱国公府门前闹事,少爷命我调查,只是我对长安城并不是很熟,所以想请温先生带路,顺便帮忙调查一下这些人的背景。”
温步仁后退两步,急忙摇头:“此事……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去吧。”
这件事,温步仁中午便听说了。
虽说只是一群书生,但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大神。
他压根不想参与。
吕布闻言,一步跨上前,说道:“少爷说改日请你喝酒!”
“没兴趣……”温步仁更加坚定地摇头。
吕布犹豫了一下,于是开始撸袖子,说道:“那么,只有动粗了。”
说着就要动手。
温步仁吓了一大跳,他虽然是有名的侠客是,而且还是皇宫总教习,身份地位超然,但架不住吕布武艺高强啊。
况且,他两腿上的伤还没好完全呢。
“吕布,有话好好说。”温步仁高声喊道。
吕布死死地盯着温步仁的眼睛,问道:“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温步仁摇头。
砰。
站在旁边的张度,只感觉眼睛一花,一道白影便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柱子上,正是穿着一身白衣的温步仁。
“咳咳咳……”温步仁后背砸在柱子上,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吕布,我跟你没完,你太粗暴了……”
吕布咧嘴一笑:“温先生,我现在问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去调查此事?”
“好吧!算你狠,告诉杜荷,我要喝好酒,否则我跟他没完!”
温步仁慢慢跑起来,一脸哀怨,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走在吕布身后。
当看见吕布没有打伞,大模大样地走进暴雨中时,温步仁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个疯子……”
……
程处默这家伙,典型的一根筋。
一旦他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说打赌调戏魏悠然这事,杜荷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没想过真要程处默去招惹泼辣的魏悠然。
可惜,这小子喝了点酒,酒精上头,那边是谁也拦不住了,谁拦跟谁急眼。
程处默豪气干云地说道:“大哥,再拿酒来,今日我要一醉方休,来日便去找魏悠然那个小胖妞去。”
“包你满意!”
杜荷挥挥手,老傅急忙弄了两坛好酒上来。
这是长安最好的烈酒了,可惜,味道没法和红酒相比。
程处默这憨货一个人便喝了整整一坛,而秦怀玉和杜荷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天上黑云散开,太阳光便照射下来。
程处默趴在桌上,鼾声如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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