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七章风吹花暖  粉妆夺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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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风暖与皇帝商定事宜,收了兵符之后,出了御房的www..lā
  
  本是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何时阴了,这时,天竟然飘起了细雪。
  
  小泉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对苏风暖说,“苏小姐,奴才送您出宫。”
  
  苏风暖对他道,“将伞给我好了,你不必送了,好生侍候皇上吧,我早先给皇上开的药方,一定要按时服用。”
  
  小泉子连连点头,将伞递给她,“奴才已经个您备好软轿了。”
  
  苏风暖摇头,“我不坐轿了,自己走出去好了。”
  
  小泉子道,“那您慢走。”
  
  苏风暖点点头,撑着伞,下了青石阶,向宫外走去。
  
  她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宫外走,走得很慢,将今日与孙晴雪叙话的情形在脑中过了一遍,除了孙晴雪对他三哥有些紧张外,再没发现其它,她想着,难道她真是多疑了?丞相府一门清贵,是真正的清贵,未曾沾染这些肮脏之事。
  
  她又想着望帝山,三年前,她师傅临终前,将铁券符和帝师令一并传给了她,唯一件事儿托付给他,将他的骸骨火化,一半送去了鬼山派,交给了鬼山派的宗主玉颜轻,一半安葬在他最喜欢的青玉山。
  
  当时,她依照他临终所言,将他的骸骨一半送去了鬼山派,一半葬在了青玉山,三位师叔祖颇有微词,觉得他出身望帝山,就该骨归望帝山,即便不归望帝山,更不该把他的骸骨送去给玉颜轻。
  
  对于名门正派的望帝山来说,师傅与鬼山派宗主玉颜轻的情意,却是说不得的,鬼山派素来被人称之为邪派,自古正邪不两立。
  
  所以,师傅和玉颜轻,一个终身未娶,一个终身未嫁。
  
  一番争执之后,她拿出帝师令,三位师叔祖住了口,最终,她遵照了师傅的遗愿,完成了他交代的事儿。
  
  只那一次,她用帝师令压人,将师傅的后事儿这般处置了。
  
  后来,一切变得十分顺利,她顺利地继承望帝山掌山人的身份,无人有异议,一众师兄弟们对她爱护有加,三位师叔祖也对她颇为关爱,将她视为望帝山未来的希望。
  
  按理说,望帝山历代继承人都要将骸骨埋在通灵谷,将牌位设在望帝台,供望帝山所有弟子每年上香瞻仰。
  
  从没有例外,除了她师傅。
  
  她并未细究师傅为何不回望帝山,一直以为他是念着与玉颜轻的情意,不能生而相守,便死要葬在一起,所以,将他骸骨送去给玉颜轻一半。另一半,是因为他一生除了游历外,有大半生住在青玉山,所以,最喜欢青玉山,才要将另一半骸骨葬在青玉山。
  
  师傅从不注重世俗规矩礼数,但对望帝山的规矩甚是遵从,但他临终却破了望帝山的古例,不愿回望帝山。难道这中间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林客说师傅不是他杀的。
  
  若他不是说假,那么,师傅之死,会不会望帝山自己人动的手?师傅才毫不防范?
  
  普天之下,先有北周兴兵西境,后有北周侵犯燕北,两国数次兵戈,江湖多少门派参与其中?她一直以为望帝山真正的置身事外,世间净土,虽身在尘世之中,但脱离尘世之外。如今看来,兴许真不见得。
  
  西境经过战后,一片荒凉,燕北经过一场浩劫,生灵涂炭,江南大乱,人心惶惶,东境湘郡王包藏祸心。
  
  这个天下,哪里还有一处是净土?
  
  她这般想着,一路慢慢地走到了宫门口,千寒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发现今日的姑娘心情似乎格外的沉重,连脚步声比都平常重了许多。
  
  出了宫门,雪渐渐地大了起来。
  
  苏风暖拿掉伞,仰头看天,天空灰蒙蒙一片,本来细碎的雪花经她走这一段路,变成了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似乎又要将天地覆盖。
  
  雪花落在脸上,冰凉。
  
  千寒忍不住道,“姑娘,仔细身子,小心染了寒气。”
  
  苏风暖回头瞅了千寒一眼,小泉子只给了她一把伞,千寒冒雪跟着他,头上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寒霜,她问,“明日该立春了吧?”
  
  千寒点点头,“正是明日立春。”
  
  苏风暖道,“这一场春雪,下的倒是大。”
  
  千寒颔首。
  
  苏风暖道,“往年,立春时节,是不是家家户户都要迎春?容安王府每年怎样过?可在墙上打红红的春字?”
  
  千寒摇头,“不是各处墙都打春字,只门口,世子每年都沾了红颜料,写个春字,意思一下。”
  
  苏风暖点头,收起伞,上了马车。
  
  千寒驱车回府。
  
  因下大雪,街道上没那么热闹了,稀稀疏疏地走着几个行人,皆是步履匆匆。
  
  一路平安无事儿地回到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下马车,回到正院,叶裳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等着他,迎着飘雪,苏风暖见他身子懒懒地倚着门框站在房檐下,一身轻软锦袍,眉目清俊如画,姿容无双,气度清华,他本是懒洋洋地百无聊赖地漫不经心地站着,眼神带着一丝如飘雪一样的清凉,见她回来,眼眸顷刻间转为暖意和柔情,真真好一幅风吹花暖。
  
  苏风暖在门口停住脚步,隔着一院的距离看着他,觉得这一世醉在他的深情里,也不白活。
  
  叶裳见她站在门口不往里走,对她扬了扬眉,清越的声音传到她耳边,“怎么不走了?”
  
  苏风暖对他一笑,扔了伞,如小时候一样,对他跑去,带着十分的孩子气,俏皮活泼。
  
  千寒呆了呆,想着有多久没见到这样的姑娘了?连忙将地上的伞捡了起来。
  
  叶裳见苏风暖对她那一笑明眸皓齿,又见她扔了伞向他跑来,心神一荡,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他笑意刚达眼底深处,苏风暖已经跑到了他身边,双手抱住了他。
  
  以前她这般对他跑来,叶裳承受不住她的冲力,身子每每被她撞得晃了晃。
  
  如今叶裳纹丝不动,任她扑倒他身上,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她。
  
  苏风暖身子挨到叶裳的身上,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软软地说,“我的叶裳长大了啊。”
  
  叶裳轻笑,“我的苏风暖也长大了。”
  
  苏风暖低笑,拢着他腰的手改为搂住他脖子,踮起脚尖,低低在他耳边说,“每过一天,我发现更爱你一些。你说,这样长年累月下去,是不是江海盛不下我对你的情意了?”
  
  叶裳愉悦地笑出声,柔声说,“江海盛不下,我的心盛得下。”
  
  苏风暖趴在他身上吃吃地笑了起来,“我本以为,我看的话本子能堆成山了,才子佳人更是看了不知凡几,风花雪月之事,谁在我面前,也过不了眼去,没想到,说情话说不过你。”
  
  叶裳低头吻她,“我什么都是你教的,不学好也是你教的,风花雪月也是你,如今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该自豪。”
  
  苏风暖躲开他的吻,笑着捶他,“这是门口。”
  
  叶裳揉揉她的头,“今晚上还叫你求饶。”
  
  苏风暖脸一红。
  
  回了房间,屋中暖炉十分温暖,叶裳取了茶壶,将洗干净的干枣、姜、茶叶等依次放到壶里,然后将护放在了暖炉上,倒了水,熬红枣姜茶。
  
  苏风暖接了外衣,坐在暖炉前,对叶裳将今日与皇上的谈话说了一遍。
  
  叶裳听罢,蹙眉,“皇上对你说让你一个人前往望帝山,顺便送楚含回北周,给了你兵符,还让你暗中去东境办湘郡王?这些本来男人该做的事儿,他都交给你一个女子了?不如将江山给你得了。”
  
  苏风暖嗔了他一眼,伸手捂住他的嘴,“怎么什么都胡说?就算在自己的家里,也要顾忌些。”
  
  叶裳拿掉她的手,恼道,“我不同意。”
  
  苏风暖看着他,“我如今恢复武功了,多年来,我一直在外游历,不会出什么事儿。就算我没有武功,别人若是找我麻烦,也只有别人吃亏的份。你应该放心,别待在我没武功需要你保护的日子里走不出来了。”
  
  叶裳闻言郁郁地说,“不是不放心,只是……”
  
  “什么?”苏风暖问。
  
  叶裳叹了口气,“我舍不得与你分开,你一去定然很久。”
  
  苏风暖敲敲头,笑着说,“这倒是,不过我会尽快回来,以前一年来京一次,你一年见我一次,如今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儿。”
  
  叶裳道,“一日不见你,都难以忍受,更何况一两个月了。”话落,他摆手,霸道地道,“此事皇上说了不算,先查清机关密道案再定好了。”
  
  苏风暖无奈又好笑地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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