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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翼都。
晋国宫中的一处偏殿内。
“小妹,坐吧!”
“二哥,怎么是你,不是君上召见吗?”公主姬琉璃黛眉微蹙,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琉璃公主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晋国公子姬成师。
只见公子姬成师缓缓抬起头,叹息道:“君上知道你我兄妹感情更深,让我过来传诏于你。”
“二哥,君上有什么诏命?”琉璃公主心头似乎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姬成师说道:“小妹,最近秦国的动静你可曾听说了?”
“嗯,听说了,秦国国力与日俱增。”琉璃公主略显自豪地说道。琉璃自己都觉得奇怪,说道秦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自豪感。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姬成师问道。
“请兄长赐教!”姬琉璃恭敬道。
姬成师向前探了探身子,声音低沉而决绝道:“因为秦君,也就是你的未婚夫太过优秀!再过几年,如果晋国与秦国发生冲突,晋国实在没有十足地把握能够战胜秦国。到那时,恐怕我晋国宗庙都不保。”姬成师叹息道。
听到这里,姬琉璃身子一振,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兄长,怎么会呢?秦国和晋国不是已经结盟了吗?秦国和晋国不是盟友吗?在如今秦晋两国修好的整体氛围下,这种话可是大逆不道的。我相信秦君不会对晋国开战的。”
姬成师摇了摇头,苦笑道:“天下大势,又岂是个人情感能够左右的。”
“兄长,秦国强大了,未必就会伐晋啊。”琉璃低着头说道。
“小妹,从秦国各方面举措来看,秦国是有称霸之心的,那嬴超是野心勃勃!难道那秦国,真的就安心偏于南蛮一隅吗?!秦国如果要东出,必然会和晋国一战!”
琉璃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愁,眼圈发红,轻轻抽泣道:“就没有两存的法子吗?”
姬成师看了一眼琉璃,决绝道:“绝对没有,我相信你去问嬴超,答案也是一样的。”
“那既然你和君上都知道秦国和晋国早晚有一战,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我嫁给秦君?!”琉璃声泪俱下道。
“因为你是晋国的公主!此一时,彼一时。晋国需要秦国作为盟友,但晋国不需要太强大的秦国!这是你作为晋国公主的宿命!”姬成师的话语,依然决绝。
“宿命?!是棋子吧?!为了晋国的利益,就把我当作棋子,当作物品!”
“我要问的是,秦国与晋国,你会站在哪边?”姬成师决绝道。
琉璃流着眼泪,摇着头哭泣着:“我不知道------”
姬成师来到姬琉璃面前,轻轻拭去姬琉璃的泪水,无奈道:“你必须做出选择,这是君命。一边是养鱼了你近二十年的至亲,一边是和你相处并不多的未婚夫。这个选择就这么难吗?如果你真的难以做出决断,那我给你跪下了。”
“二哥,快起来,为什么会这样?”琉璃公主赶紧扶起来公子姬成师,泣不成声道:“兄长------我------会站在-----晋国这边!”
姬成师从怀中掏出一把宝石镶嵌的青铜短剑:“这,就是君主的诏命!你只需在大婚时掏出这把刀,刺杀嬴超,然后把嫌疑推给陪嫁的侍女,她会招认自己是被秦国灭掉的蜀国杜灵的宗族来复仇的。这样,秦晋联盟不破,秦国就会由年幼的少主继位,到时,秦国只能乖乖依附晋国!到那时,你再返回晋国,兄长在为你择一个绝佳夫婿!”
“二哥,一定要这样吗?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君上的意思!”姬琉璃哭泣着问道。
“琉璃,知道你会受太多的委屈,可是,这是君命!君上一直对当年殇叔篡位,他流亡在外,而我们在兄妹俩个并没有和他一起流亡耿耿于怀,并且,君上怕我成为第二个殇叔,处处对我提防。如果我这次违抗君命,不来劝说你,我就无法在晋国朝堂立足!但我早晚要成为那个一言九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人!”姬成师决绝道。
姬琉璃止住哭泣,拭去眼泪道:“二哥,你切不可乱说!我知道,这不怪你,这就是我的宿命!”
“你放心,总有一天,这晋国会惟我命是从,到那时,再也不让你受委屈。”晋公子姬成师话语有些哽咽道。
“对了,沃泉春酒肆以后我就交给你了。”琉璃拭去眼泪道。
姬成师点点头:“好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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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公主的悲伤,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因为要出嫁了,舍不得家人,又有谁知道,她此刻心中到底有多煎熬。作为晋国公主,他是被别人羡慕的,但作为晋国公主,他又是身不由己!她想要做出自己的选择,都是奢求。这就是她作为晋国公主的宿命。
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这是《哈姆雷特》中丹麦王子的经典独白。王子面对父亲的猝然离世及母亲的改嫁,及叔父的篡位.他内心充满猜疑,矛盾,犹豫,痛苦.于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这句话,也正好是琉璃公主内心矛盾的真实写照。
至于为什么晋侯姬仇不直接让侍女刺杀秦君,其实原因很简单,侍女一般很难接近嬴超并且在嬴超毫无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的进行刺杀。
当嬴超的车架来到翼都城外时,车析来到嬴超的轺车前,拱手道:“君上,翼都到了!“
嬴超缓缓睁开眼睛,走出轺车,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曲沃,道:“曲沃,翼都,这两座城,互为犄角,难以攻克,两城团结,则晋国强盛。但如果两座城各自为政,甚至互相攻伐,则晋国就会衰落。好!进城迎亲!”
一番繁琐的拜谒礼节之后,嬴超终于来到晋国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端坐着晋君姬仇。
一个是西方伯,一个是北方伯,都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在这今天这个并不十分恰当的时机,两人霸主,大舅子与妹夫,将就各自国家的利益,进行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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