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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管万化鬼王打什么主意,天塌下来有高个的去顶,我还只是五气朝元,不是真人,轮不到我去谋划这些。”
陆离甩了甩脑袋,将这些复杂重重的事情抛下。
前面就是西院。
跨过门廊,才到里面,就听到一声柔媚的声音。
“公子回来了。”
也不知道白练是不是早就等候在这里,陆离才刚刚进入,就见她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嗯。”
陆离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上下打量起白练。
刚才他与赖学文散步谈心,就先让对方回院子,之前未曾注意,此时静下心来,这才发现些许变化。
似乎是刚刚伺候的时候饮过酒的缘故,此时白练脸上酡红一片,眼神似乎浓郁的能溢出水来,粉红香唇轻吐,呼出淡淡香气。
“公子……”
被陆离看着,白练声如细蚊,似乎带着欲迎还拒的诱惑。
“白练,公子想让你办件事情,你愿不愿意?”
陆离像是受到了诱惑,伸起指尖挑起了白练的下唇,将她的头抬起与自己的目光对视。
眉眼弯弯,美人眼中仿佛带着迷离。
“公子请说,只要奴家能够做到,就一定会答应的。”
白练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睛闭上,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是吗……”
陆离嘴角的笑意越浓了,只是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情欲,反而淡漠如水,在眼前美人的期待中,开口道:“那么公子想让你……去将你的那些同伴,或者说同门也行,把暗月魔尊下面的那些魔使魔徒,都给勾到冀州这边来。怎么样,可以做到吗?”
说完,他的目光化为利剑,直直的盯着猛然间睁开的白练双眸。
对方眼中充满着诧异,甚至一丝丝惊慌。
预想中的要求没有出现。
反而被提出了这么一个事情,让这个妖女也感到措手不及。
“这……这个……”
白练支吾着,面容变得茫然凄苦,眼中更带着哀怨。
“怎么,你不愿意?”
陆离看着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那笑容却给对方一种危险的感觉。
“不,不是的。”
白练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奴家被公子带到了这边,魔尊肯定已经知道的。
其他同门也会跟着知道,我被公子掠走。
就算想去联系他们,那些人只怕也是不会相信,或者不会来的。”
话是如此说,但白练心里却是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想办的话,其实还是能够叫到一些人过来的。
然而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虽然被陆离掠走,现在命魂更是被对方控制,生死不由人!
但并不代表自己就已经死心,不想要脱离苦海,重得自由。
而逃脱的一个希望,便就是暗月魔尊那边,而且逃脱之后,她也是想要回去的。
毕竟白练修行的,就是暗月魔尊传下的魔法。
她如今只得到了真魔之下的功法,而对于如何成就真魔,以及之后更进一步的法门,却还没有拿到。
还有。
背靠一位真魔,与靠着眼前只是五气朝元的陆离,哪个大腿更粗,那个靠山更硬,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总之,有太多太多的原因,还有利益牵扯,让她不愿做出自觉与暗月魔尊的事情了。
可是是大多不由人。
听到白练推诿的话,陆离眸光微微一冷,脸上的大笑收敛了几分,漠然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做了?”
他没有理会白练那些理由,直接单刀直入,发出了灵魂拷问。
“不……不是。”
白练再次连忙摇头,还想要解释,陆离却已经又开口。
“你要知道,你对我而言,要是没有了用处,那么留着一个魔女在身边,也就没有了意义。”
他深深的看着白练,语气的冷漠缓缓说道:“对于废物,人们是怎么处理的呢?清理扔掉,你觉得呢?”
白练心头一颤。
她听出了眼前人的冷漠,还有那股淡淡的杀意。
自己如果真的没有作用的话……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一念至此。
白练立刻改口,连忙媚笑道:“公子真是误会我了,奴家既然成了公子的人心,自然是向着公子的。
先前所言,只不过说是想引那些同门过来,有些困难,并非是奴家不愿去做。
既然公子想奴家叫几个同门,奴家去叫就是了。”
话虽如此说,她却是在心里盘算着,这是要骗谁过来,又能骗到谁。
‘或许这也是我脱身的一个机会。’
确认自己无法推脱之后,白练就已经开始筹谋,如何利用这次事情,给自己谋得最大的好处。
若是找来一个实力够强的,或者多骗几个人过来,说不得能够趁此机会,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直接杀了。
倒时自可夺回命魂,重得自由。
而且也能借此立下一个功劳,也好弥补先前自己被擒的过错,魔尊应该也会开心吧。
这样一想,白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妩媚动人了。
“果然美人是最贴心的。”
见对方答应,陆离哈哈一笑,伸手在白练的脸上滑过。
这次的提议,自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在决定擒下白练之时,就已经定好的。
如今陆离已经五气朝元圆满,符种也已经晋升完成。
而金属灵物不知何时能够寻到,所以于他而言,目前提升实力最为可靠的手段,也就只有突破真人了。
不过只靠自己领悟境界,想要突破真人之境,那是遥遥无期。
所以最快的办法,还是斩杀妖魔,用大量的灰气,强行突破这个瓶颈。
燕国妖魔虽多,但也不是说随处可见。
就算寻到了,也不一定就是修为高深的。
多是像信都这边的索命鬼那样,只是寻常一气二气的小妖小魔,即便杀了也没多少灰气。
杀一百只索命鬼,也抵不上杀一个三气妖魔。
而杀一百只三气妖魔,也不如杀一只五气朝元的妖魔。
所以与其费尽心思去找那些小妖小魔,还不如直接用白练这条线,把暗月魔尊手底下,那些魔将魔使全都骗过来。
或者说引诱过来也行。
到时只要杀了一头魔崽子,那就是赚大发了。
所以此时此刻。
他不需要苟,也不想苟。
“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事事退却忍让。”
陆离心中豪情万丈。
值此妖魔乱世,正要以绝世神通,屠妖斩魔,证得真人之上境。
“那公子,奴家这就去联系同门,早点完成公子吩咐。”
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耳畔就听白练的声音,回过头来便见她笑眯眯的说道。
陆离看了看天色。
午间一场宴饮,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方才又与赖学文在宅内散步谈心,更费去不少时间,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不急,天快黑了,再忙也不及这么一点时间。”
陆离伸手拉住了白练就要离去的身子,把她抱了过来,伸手抬着对方白嫩的下巴道:“长夜漫漫,榻冷风寒,先尽了你的职责,今夜侍寝吧。”
“公子。”
一抹嫣红涌上了白练的脸颊。
“哈哈哈。”
大笑间,两人进入了房间。
入夜后。
似乎来了一场骤雨,伴随着急风,带着雨滴拍打窗台。
到了深夜,这场疾风骤雨才渐渐消去。
雨歇云散,月兔窜上了云巅,皎白的月色如同美人的肌肤,白嫩光滑。
陆离斜躺在榻上,衣衫略有些凌乱的披在身上,感受着身旁的余温,面色如水,无波无澜。
“这个白练不会那么老实的。”
虽有肌肤之亲,但他并未因此生出什么别的情绪,以己度人,白练自然也不会有。
可别忘了这个妖女的出身,红楼乐坊。
今夜的一切,只不过是需求而已。
所以需求满足之后,陆离继续躺着,白练也去了联系同门,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这次她估计会耍些手段,甚至有些设计,布下死局来阴我。”
对于这些陆离早有预料。
但既然敢让白练去做此事,他自然是不怕的。
修行到了这一步,自己已经到了凡人之极限,若是等到晋升后的符种所有神通位都填满,那更是坐拥六十神通。
试问哪个五气朝元者,能有如此之术的神通。
寻常五气朝元,也不过五六神通而已。
自己十倍于之,先不论道行,单论斗法之能,便胜过一切五气朝元的修行者。
“即便是面对真魔真人,我虽无法胜之,但应当也能过一两手,且保命无虑。”
当然,也只是过一两手而已,字面意义上的一两手。
但这已经很了不起。
其他一些稍普通些的五气朝元,面对真人那直接是碾压局,连一两手都过不了。
而且陆离身负数大保命神通。
能够转换伤害的寄杖、能够分化分身的分身、护卫周身的生光、还有现在暂时无法完全发挥威力的障服、飞行极快的御风、以及最最重要的保命神通土行。
有着许多底牌在,即便是真人出手,也无法将他一下杀死。
而只要有一个缓冲机会,陆离便可趁机土行遁走,脱离死局。
换而言之。
除非有数个真人层级的存在同时朝他出手,或者有一位真人层级的存在特意针对他,不然自己可以随便浪了。
而以上两种可能,基本上不会存在。
真人何等的存在,对方怎么可能联合起来怼一个五气朝元出手,就算真的要出手,又怎么可能特地费尽心力布下死局,只为了对付一个五气朝元。
所以陆离现在很稳。
……
城外一条宽阔的大河边。
淡淡的白色雾气,忽的在河面之上出现,雾气越聚越浓,很快变化为了滴滴水珠。
水珠开始融合凝聚,眨眼间就化为了一道婀娜的身影。
白衣飘飘,轻纱曼影,正是刚刚从陆离房间离去的白练。
她赤裸的脚踩在冰凉的河水上。
小脚纤细,脚趾如同玉珠,白中透红,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把玩。
若是再映衬着悬河而立,还有那朦朦胧胧的雾气,凡夫俗子见了,定会将其当做河中神女。
“去吧,把你的消息传回去。”
白练掌心凝聚出一道晶莹的水珠,然后将之没入了清澈的河水。
这水珠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哪怕没入水中,却依旧保持着一滴水珠的模样,并未和周围的水流融合。
这时一条白鲢逆着河流游了过来。
白练朝着眼前的神女点了点头,随后一口吞下那滴水珠,身形一个窜动,就朝着河流源头游去。
那个源头的方向是西方,而西方,正是暗月魔尊的地盘。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目送着白鲢离去,河面神女轻语一声,抬头看向天空。
朦胧的夜幕下。
与陆离眼中的温暖月色不同,在白练的眼中,今日的月色格外的清冷。
就如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让她感到彻骨的凉意。
“到时候援手来了,便是那人的死期。”
正如陆离一样。
虽然已经鱼水之欢,但白练并未把这当一回事。
像她们这种修行者,些许肉体欲念根本束缚不了精神,别说只是一夜之愉,就算是白头共枕。
但只要大道不合,那也是可以立刻生死相向的。
就如同黑山一样。
十年前他是德泽苍生的黑山大神,现如今却成了祸乱燕国的黑山大妖。
皆为道不同,所行之事也不同。
而为了践行己身之道,一切毫无顾忌。
更不用说对白练,自身姿色也是一种资本,虽然说这种资本对修士而言,算不了什么。
“我的举动和心思,那人应当是知晓的,可却依旧让我去做,莫非对方也有图谋?”
虽然自己的计划很好,但白练也担心陆离有着其他谋划。
若是对方同样在这里布下了陷阱,那她此行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算了,就算真有陷阱,也让那些家伙去趟,我有命魂握在那人手上,是无法出手的,这是已经传给魔尊,倒是一个理由。”
将这些不安压下,白练不再多去思考。
只要不用自己以身犯险,其余人如何,她懒得去管,就算是同门也是一样。
魔门的友谊就是如此的现实。
白练把看向天空的视线收了回来,再看了眼夜色河景,她的身形慢慢再度变为水团,然后化为水珠,水雾,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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