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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下是万丈深渊,这么跳下去,只怕是尸骨无存。
那些人站在崖边,往崖下看去,只见崖深无底,云雾缭绕,断定两人再无生还的可能,便全都撤退了。
山崖下,携裹着厚重的山岚,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偶有山风呼啸而来,吹开云雾,露出崖壁上的两人。
沈丞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抓着容九,正悬挂在崖壁上。
沈丞抬首往上看了一眼,道:“此处离崖顶应该不远,阿九,你爬上我的背,我背你上去。”
“嗯,好。”
容九另一只手也抓住他的手腕,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挪,沈丞缠住藤蔓的那只手,已经被勒出了血痕。
容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抱住他的腰,沈丞已经力竭,两只手却也还是紧紧地缠住藤蔓。
他知道,若是他松手了,他的阿九就活不成。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崖下云深无踪,唯有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九终于爬上他的背,枕在他肩上,虚弱地喘着气,却见他的手上全是血:“相公,”
“我没事。”沈丞温声笑道,“都是一些皮外伤,养两日就好了,你抱紧我,我们现在上去。”
眼眶里的泪,一滴滴砸在他的颈间,那样滚烫,让沈丞的心口漫出丝丝疼痛:“阿九,别哭,我没事。”
容九将脸埋在他背上蹭了蹭,将眼泪全都蹭掉,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哭腔:“我没哭,崖下雾大,有水汽。”
沈丞从善如流地笑了:“嗯,是水汽。”
容九看着他的手心,被藤蔓磨得血肉模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相公,我以后再也不以身犯险了。”
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她不能连累沈丞差点陪她一起丧命。
沈丞唇角微微扬起:“阿九今日一诺,为夫可都记着呢,你要是死了,我就守寡了。”
容九破涕为笑:“这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
沈丞道:“谁说都一样,只要阿九记得,日后不论做任何决定,都想一想为夫和暮儿觅儿。”
容九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声音很轻:“相公,你是不是很疼?”
沈丞不想她难过,语气轻松道:“不疼。”
容九听着他急促却竭力压抑住的呼吸,低喃着:“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沈丞咬着牙往上爬,声音里透着笑意:“阿九心疼了?”
“相公,我会好好疼你的。”
容九的声音依旧很轻,却重重地撞进了他的心里,沈丞“嗯”了一声,说了句:“好。”
两人就这样一句一句地聊着,沈丞一点一点,顺着藤蔓往上爬,容九抬头往上一看,欣喜道:“相公,快到崖顶了。”
“嗯,我看到了。”
许久,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握住了崖顶凸起的一块石头上,沈丞背着容九,终于爬上了崖顶。
他虚脱地瘫软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容九心都揪了起来,撕开身上的裙裾,包扎他手上的伤口。
沈丞微微睁着眼看她,喘着息,仍是那一句:“阿九,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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