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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衍冷哂一笑:“自古忠孝两难全,本相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君臣之道,在于相互制衡,不是陛下是贤明之主,穆家便可永世风光,如今不也是要将穆家一举除之吗?”
“父亲倒是会为自己开脱。”穆清寒神色微寒,“自古忠孝两难全,这句话用在父亲身上倒是错了,父亲既非忠臣,又非孝子,何必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身不由己?”
“成大事者,便该有所取舍,本相不为穆家筹谋,难道等着穆家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再来追悔莫及吗?”
“难道父亲忘了萧家的下场吗?”
“萧家?萧家算什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本相还以为坐山观虎斗,能渔翁得利,谁曾想萧家如此不中用,岂能与穆家相提并论?”
穆衍敛尽锋芒,原来只是在静待时机,等着萧家和皇族斗得你死我活,两方元气大伤,他再伺机而动,还真是机关算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心底涌起无尽的失望和心寒,穆清寒半晌无话。
“你这一生,就该只做个清贵世家里的纨绔子弟,如今要学别人做忠臣,”穆衍哼笑了一声,语气极为森然,“父为子纲,难道你还敢弑父不成?”
穆清寒垂着眼,声音平静沉缓:“父子之情,君臣之义,既然难以两全,便只得择其一。”
穆衍怒不可遏:“逆子!你还真敢弑父!”
穆清寒抬起眼,眉间覆着幽光,冷意幽深:“父亲刚才说我天生反骨,这话也说得不对,我不过是最像父亲的那一个,只是,父亲忤逆,是为祸国,我忤逆,是为继承穆家家风。”
穆衍怒沉着脸,斥骂道:“蠢货!你中了九公主的一石二鸟之计了,九公主挑拨你我父子相斗,若我死了,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铲除穆家,若你死了,死的也是穆家的人,她半点损失也没有,如此狠毒,你还要为她卖命,用穆家举族之命,为她铲除异己,你脑子长着是为了好看的吗?”
穆清寒冷笑:“若论挑拨,谁又比得了父亲,父亲叫我来,不就是想拉拢我,让我利用九公主对我的信任,将九公主置于死地吗?”
被看穿心思,穆衍脸色铁寒:“逆子,你可是穆家人!”
“父亲要做的事情,祖母都拦不住,更遑论是我,同样,我要做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也无人能阻拦我,父亲,”穆清寒那样郑重地看着穆衍,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就因为我是穆家人,我才要谨遵穆家祖训,替祖父,替穆家列祖列宗,肃清穆家毒瘤。”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凝滞,穆衍两眼煞气猩红,阴寒如刃,猛地拂落案上的茶具,声色俱厉道:“肃清穆家毒瘤?你还真敢想,今日,本相亲手弄死你这个逆子!”
穆清寒笑了:“父亲要弄死我,我自然不敢还手,但父亲可曾想过,父亲也为人子,若祖母清理门户,父亲可敢还手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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