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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两眼恨恨地盯着容九,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大洞来。
容九扬着眉梢微笑,起身离开前,吩咐禁卫,将寿康宫的暗卫,就地处决。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寿康宫,猩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渗透进地里,哪怕已经清洗干净了,但血腥味仍浓烈地令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萧太后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手里端着酒盏,盏中酒色清透,酒香袭人,却是天下剧毒。
她十五岁入宫,嫁先帝为后,期盼夫妻恩爱,如寻常人家一般,却终究忘了,天家夫妻,为权势博弈,又何来的情意?就连她的儿子,也成了皇权之争的一颗棋子,他死的时候才五岁,每每想起,便是锥心之痛。
她这一生,不得所爱,饱受丧子之痛,可到了最后,竟只得到先帝的那一句,萧家女儿风华逼人,虽有贤德之名,却过于跋扈。
从那一日起,她就死了,活在寿康宫里的,是萧家的女儿。
她怨先帝,恨皇族,是先帝害死了她的儿子,那就让先帝的皇子,为她的儿子偿命,她几乎杀了先帝所有的皇子,抚养楚帝,助他登基,本以为是个好掌控的,谁知皇家的子孙,如先帝一般,个个都是做戏的高手。
她立于至尊之处,人人艳羡,却终是败在了先帝父子手上,她不甘!
可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先帝,哀家这一生,最刻骨铭心的,便是对你,对皇族的恨,皇族给予哀家的一切,哀家永生难忘,既然活着的时候,相看两相厌,那么死了,也不必再合葬一处。”
萧太后冷笑一声,嘲弄至极,仰头将盏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鸩毒很快发作,萧太后呕出一大口黑血,手中的酒盏应声落地,她捂着心口,软倒在椅子里,黑血不断地从喉咙里涌上来,她却笑了起来。
“哀家知道,你一定在哀家的笑话,笑话哀家算尽机关,却不能得所得,可是先帝,哀家告诉你,哀家不悔,我萧家不会就这么败了!”
萧太后嚅动着嘴唇,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那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带着恨意冷色,直直地望着殿外。
人,却是已没了气息。
容九从寿康宫出来,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了紫宸殿。
楚帝如今住在公主府,也不上朝,朝中大事都交给楚洵,楚洵便在紫宸殿处理政事。
容九在殿门口碰见赵公公,并无多少意外,萧家谋逆,牵涉甚广,很多事情,楚洵这个太子还做不了主。
“公主,”赵公公笑得一脸亲切,打开殿门,“陛下正在等着公主。”
容九颔首,笑盈盈地走了进去:“父皇,七哥,”
楚洵看过来,脸上扬起温润的笑意:“你这是从哪里过来?”
“寿康宫,那条暗道通往太后的寝宫,还有宫里各处。”容九把寿康宫里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随后,侧首问楚帝,“父皇,云王爷可回来了?”
楚帝颔首,眼底神色冷沉:“已经回来了,另一条暗道,通往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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