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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稍敛了怒气,容九才道:“宁王给岭南写了一封密信,让岭南起兵谋反,这封密信如今在我手上。”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楚帝喘着粗气怒骂,胸口剧烈起伏着。
容九忙给他顺气,劝道:“父皇息怒,宁王已无药可救,不值得父皇为了他伤了身子。”
楚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心口是一阵阵的疼,整个人软在软枕里,神情既怒,又黯然。
楚帝彻底寒了心,声音听起来都苍老疲倦了许多:“这逆子勾结岭南王,弑君谋逆,你手上既有证据,为何还不将他治罪?”
容九说道:“宁王有罪,但他是皇子,理应由父皇处置。”
楚帝闭上眼睛,静了数息,又缓缓睁开,只道:“朕自登基以来,收敛锋芒,任萧家把持朝政,只为寻得时机,将萧家连根拔起,算不上是个好皇帝,可如今朕才发现,朕还不是个好父亲,不论是晋王,还是宁王安平,抑或是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朕都没有教好他们。”
楚帝声音悲凉,听得容九心里发酸:“父皇是个好父亲,父皇对诸位皇子的拳拳爱护之心,是他们不珍惜,与父皇无关,父皇为社稷百姓,隐忍蓄锐,又怎么能不算是个好皇帝,在女儿心里,父皇宽厚仁德,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帝王。”
这一番话,令楚帝眼底老泪泛起:“朕此生能得此一女,是上天眷顾,是朕的福气。”
容九笑起来,抬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看见宫人端着汤药进来,伸手接过来,调温了,喂楚帝喝下。
“父皇喝了药,便歇一歇,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一切有我。”
楚帝点了点头,关切道:“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也要好好保重身子,切不可太过操劳,伤了朕的小皇孙。”
“这个孩子将来还要父皇多加教导,父皇也一定要保重龙体。”
“好。”
楚帝刚刚解毒,身子本就虚弱,又动了怒,身子早就疲弱不已,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容九也回了紫宸殿,用完午膳,又开始批阅奏折,直到暮色四起,沈丞从大理寺回来,两人才去了寝殿。
睡了一下午,楚帝的精神好了很多,赵公公连忙让人去传膳,容九和沈丞陪着楚帝一起用了顿晚膳。
用完膳,又陪楚帝聊了会儿,等楚帝睡下后,两人才离开。
容九知道慕容老爷子睡了一整天,怕他夜里醒来肚子饿,便让宫人吩咐御膳房,备好膳食。
等回了偏殿,洗漱完,已经是深夜了。
暗夜下的皇宫,静谧一片,偶尔只有禁卫巡夜走过的声音。
可最为长安城中最大的一处花楼,醉红楼里,却是靡靡笙歌,好不热闹。
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世家大族里,再家风严谨,也总会出一两个那么不成器的东西。
曹尚书的庶子曹晔,斗鸡遛狗,不学无术,和阮成峰一样,也是醉红楼的常客。
今日,他还带了一个人一起过来,不是别人,正是神机营其中的一个工匠,曹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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