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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慢慢地喝着茶:“事已至此,动怒有什么用?动怒,就能让你父皇收回旨意?”
安平公主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气未减,阴沉道:“容九那贱人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父皇需要我们母子牵制萧家,便默许宁王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容九回来了,我们就是弃子,朝堂之上,多少人见风使舵,这旨意一下,还会有谁支持宁王?哪怕那些已经收拢的势力,也会心生二意,让你去公主府拉拢容九,你不但把人得罪了,还给了她对付我们的机会,如今,你还要怪谁?”
萧若终于抬眼看她,目光犀利,安平公主眼底闪过怨毒之色,衬着脸上的那道红痕,格外的狰狞。
“母亲这是在怪我?难道我堂堂公主,要任人羞辱奚落不成?”
“小不忍则乱大谋,势不予人,岂能不低头?”
“母亲隐忍至今,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不需要你的时候,就对你弃之如敝履,母亲被废,被休弃,被利用,又有谁来同情你?”
这是萧若心底最深的伤,如一根刺,被安平公主这样毫不留情地拔出来,剜得心口血肉模糊。
手中的茶盏猛地被握紧,萧若眉间阴沉。
屋里陡静,安平公主的身子一瞬间僵硬住了,惊觉失言,目光闪了闪:“母亲,”
还是一国皇后时,也如安平公主这般骄傲凌人,才会一败涂地,下场凄惨,若非经历大悲大苦,怎么会明白,唯有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有资格图谋日后。
倘若她尊贵如前,萧家一心辅佐宁王,宁王是未来的储君,得楚帝爱重,或许,安平公主永远不明白,才是好事。
可惜,大梦已醒,难以重来。
萧若敛下心头的沉痛怒意,看着安平公主道:“唯今之计是想个法子留在长安,还有,不要去招惹容九,你日后留在长安,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萧若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安平公主都不会听进去,便也也不多言。
有些事情要自己亲身经历,才能大彻大悟,宁王不得帝心,她又被楚帝休弃,没了之前的尊荣权势,以安平公主嚣张凌人的性子,岭南王未必还会再容忍她,让她在长安磨磨心性,日后回岭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天色将晚,西市依旧热闹,元菀把铺子交给沁儿,去了公主府。
元菀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平安符,放到容九手里,温婉笑道:“九娘,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你带着它,能保佑你顺遂平安。”
容九笑中带暖:“谢谢菀菀。”
“长乐县虽不及长安繁华,却轻松自在,这些时日,我常常在想,若我们还在长乐县,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元菀的神情,颇为感慨。
“乡野之地,哪怕有人算计,要对付的人,也简单一些,不像长安,繁华之下,尽是诡谲暗涌。”
“天降大任,越是有本事的人,要走的路,也便越艰险,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为你,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容九笑道:“谁说你帮不上我的忙,因为有你,将军府,我才能握在手里,元崇可是个老狐狸,若非你,他岂能甘心为我所用?”
“他不过是借着你我的关系,另有所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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