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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一进院子,就看见沈大福和苏管家,正在树下喝茶。
“九娘回来了。”苏管家笑吟吟地看着她道。
“苏管家来了,”容九笑着打声招呼,看着他身后站着的人,问道,“这些人,都是给我的?”
“你看看,可还行?”苏管家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
容九打量了一下,苏管家带来的人,几乎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有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和男人,女人长得颇为清秀,男人的容貌算不上英俊,但倒也周正,周身气质透着一股沉稳,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容九抬手为苏管家斟满茶水:“劳烦苏管家帮忙,九娘感激不尽。”
“他叫顾三,云娘是他婆娘,两人以前都是大户人家的管事,青儿是他们的闺女,其他的小伙子,也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其中还有几个识得药理。”苏管家一边饮茶,一边说道。
容九目露欣喜:“苏管家办事稳妥,又细致周到,这件事拜托你,准没错。”
“你这丫头,”苏管家笑嗔了一句,招手示意几人上前,神情蓦地肃沉起来,“以后你们就跟着沈夫人,沈家待人宽厚,不会苛待你们,你们尽心侍奉便是,倘若你们生出二心,即便沈家仁善,不予追究,但我苏家,绝不会就此放过,可都听明白了。”
“是。”几人齐齐应声,神色恭谨,一看就是被精心调教过的,对她行礼道:“见过夫人。”
容九浅笑道:“沈家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你们就把这儿,当做是自己的家,人生来平等,无谓尊卑贵贱,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地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一日在沈家,便一日受沈家的庇护,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保你们一生长安康泰,将来,你们谁想赎身,我亦不会强留。”
几人闻言,面上动容。
卖了身便是奴才,命贱如草芥,有时候,甚至都不如一条狗,是生是死,都是主子说了算,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把他们当做人,更别说家人。
“谨遵夫人教诲,我等必当竭心尽力,死而后已。”
容九看着跪了一院的人,说道:“沈家不兴这些虚礼,以后别动不动就磕头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有些事情也不是下跪磕头能解决的。”
话锋一转,容九端着手中的茶碗,淡淡道:“既是磕头下跪都不能决绝的事情,不管求到谁头上,他的下场,都犹如此杯。”
茶碗应声而碎,几人面色一变,神色更加谨慎小心。
夫人看起来娇弱,没想到竟能徒手捏碎茶碗,太可怕了。
原以为农户人家,没什么见识,但夫人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还跟苏家关系匪浅。
容九扫视一圈,勾着唇笑道:“这天底下,折磨人的法子,有千百种,相信你们以前也看过,或者是亲身体会过,但最痛最惨的,莫过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希望你们不会有那么一日。”
“是。”
这丫头倒是懂得驭人之术。
苏管家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之色,把一叠卖身契交给她,两人聊了片刻,苏管家便起身告辞了。
容九将苏管家送到村口,便去了村长家。
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得租个小院先安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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