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九十四章 人将至死其言也善  明末之顺其自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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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梅的尸体自然是收殓后,准备进行厚葬。秦王朱谊漶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一直喃喃地说,妹妹太傻了。是自己害死了他。
  
  高翔劝慰了秦王,可是无济于事。
  
  朱梅的葬礼结束后,朝廷的旨意也到了。万历皇帝最终决定,赐毒酒,让秦王自尽。这也是保留全尸,属于比较体面的死法了。秦王府充公,丫鬟仆人等全部遣返。王府家属全部流放。
  
  宫内太监按照旨意,计划第二日就赐秦王毒酒,高翔请示今天晚上能否单独见秦王一面,宫内太监同意了。
  
  高翔只身一人来到了秦王的居室。此时的秦王已经知道了朝廷的旨意,十分坦然。
  
  秦王见高翔进来了,就说道:“是不是我的大限已到了。”
  
  高翔说:“不错。宫内来的公公准备明天就来赐毒酒。我就是想来看看王爷。不知王爷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秦王苦笑道:“未了的心愿?现在什么都是浮云了。可怜我那妹妹,竟然被我拖累了。如果我不造反,她就不会死了。”
  
  说完,悲伤之情油然而生。潸然泪下。
  
  高翔低声对秦王说道:“王爷。实不相瞒。那日死的只是郡主身旁与她十分相像的一个贴身丫鬟而已。郡主现在已被我秘密转移出城了。”
  
  秦王朱谊漶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忙问高翔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翔就将王府死士肖建与朱梅情投意合,秘密交往。由于担心秦王不同意,就没敢与其说起此事。高翔为二人的事所感动。听从丁尧的建议,制造朱梅诈死事件,秘密将二人送出西安城,隐居起来。
  
  秦王朱谊漶听完,说道:“怪不得我这个妹妹面对众多提亲者,都是拒绝呢。原来是有意中人了。这个肖建我有点印象,小伙子还是不错的。作为哥哥,我还是得感谢你的。祥云伯,请受我一拜。”
  
  说完,秦王朱谊漶对高翔拱手作揖。
  
  高翔忙阻止秦王,连说,使不得,担当不起。
  
  朱谊漶正色道:“祥云伯。你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人。本王十分佩服。原来认为如果能够将你招入麾下,定然能够成就大业。现在看来我是痴心妄想了。”
  
  高翔笑着说道:“王爷过奖了。我只是想踏踏实实为国家,为老百姓做点事情而已。我并不想掺和到任何政治斗争当中。”
  
  朱谊漶反驳道:“祥云伯。你想得太简单了。只要你站在朝堂之上,就不可避免陷入到各种各样的政治斗争当中。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是一种理想罢了。就以你的经历来说吧。你任劳任怨,为了大明南征北战,推行两项制度,平定倭寇等等。既不拉帮结派,也不中饱私囊。
  
  在我眼里,你比海瑞还要伟大。海瑞只是一个道德上的标杆。如果朝廷中都是海瑞那样的人。估计早就完了。
  
  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只是区区一个祥云伯的爵位而已。朝廷仍然有很多人在弹劾你。为什么?因为你与他们不是一类人,人家自然要整你。眼下万历这小子虽然不上朝,但是大事上一点儿也不糊涂。他还能看清楚你的本质,因此,还能袒护你。可是你敢保证接下来的皇上都这么理解你吗?”
  
  秦王说得这番话,十分中肯。说得都是事实。高翔心里是赞同的。但是他说道:“王爷,您说得都是对的。现实的确如此。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即可。至于最后是什么下场,并不重要。”
  
  秦王听了,无奈地说道:“你现在没有成家。自然感受不到那种责任。如果你为人夫,为人父,你就会知道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仅仅自己刚直不阿是没有用的。难道你只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就不管老婆孩子的死活了吗?
  
  生活水平是一个方面,他们的生命安全,则更加重要。如果你的政敌绑架了你的妻儿。你还能为了正气,放弃他们的死活?”
  
  这番超级现实的话,彻底将高翔打醒了。是呀。现在自己是一人在作战,孤家寡人,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如果真有了老婆孩子。对方以此为要挟,那将是十分艰难的抉择。选择家人,则失去道义。选择道义,则失去家人。确实是左右为难。
  
  在秦王面前,高翔就如同一个小孩一样。他十分谦虚地问道:“王爷。那依你之见,我应该如何处理呢?”
  
  秦王见高翔如此虚心好学,十分开心。自己是将死之人。于是,他敞开心扉与高翔交流,说道:“祥云伯。你知道你现在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高翔忙问是什么?
  
  秦王说道:“你有些妇人之仁,做不到心狠手辣。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根本就成不了大事。朝廷那帮满口仁义道德,思想肮脏龌龊的家伙定然将你消灭掉。”
  
  高翔正色道:“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即可。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秦王不屑地说道:“你想学于谦。确实很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于谦在土木堡之变后,挽救了大明。但是,他最后的下场,却是千刀万剐呀。虽然后来得到平反。但是,你觉得这样对于谦公平吗?
  
  历经嘉靖、隆庆二朝的徐阶。担任首辅多年,退休后,默认自己的子弟大量兼并土地,占地达二十四万亩。海瑞和蔡国熙秉公执法,惩治了徐阶的家人。可是徐阶却用三万两黄金贿赂戴凤祥,又通过张居正罢免了海瑞和蔡国熙。八十岁时才去世,得以善终。你觉着这样公平吗?”
  
  不得不说,秦王举的这两个例子,道出了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遭到不公平待遇的,何止是于谦呀。岳飞、韩信、李牧、高仙芝、蒙恬等等,这些人都是历史上冤死的着名人物。
  
  高翔陷入了沉思,是呀。自古成大事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刘邦、李世民就是十分典型的例子。刘邦将开国元勋几乎全部杀掉。而李世民为了当皇帝,竟然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虽然后来成为了一代明君,但是这份心狠手辣却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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