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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应龙家族自唐朝末年就开始占据播州,先祖杨端打败穆星天之后,历经宋元二朝。在明朝初建时,杨铿审时度势,决定归降大明,明朝任命其为播州宣慰司使,此后被视为苗疆土司。
至杨应龙,杨家已传二十九代。此次他公然反叛朝廷,率领苗兵接连进攻四川、贵州、湖广等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高翔得知这个消息后,身边的人都劝其暂缓前往西南地区推行两项制度。
可是,高翔却不这么认为,他当即上书万历皇帝,希望能够出面,与杨应龙谈判,争取能够和平解决此事。
此事,朝廷正在商议平叛杨应龙的事宜,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就是由前都御史李化龙率领四川、贵州、湖广等地的明军,对杨应龙进行围剿平叛。
高翔的奏章一到,不仅各位大臣感到不可思议,就连一直支持高翔的万历皇帝,也认为高翔的想法过于天真。
只有户部尚书杨俊民认为不妨一试,他说道:“皇上。暂且不说祥云伯能否成功。我们派兵围剿,即使成功了,也是兵员有损伤,钱财耗费巨大。
朝鲜之役才结束多久,各位还记得消耗吧。臣以为不妨让祥云伯试一试,如果成功更好,可以不动干戈。如果谈判失败,再起兵平叛也不迟呀。”
赵志皋作为内阁首辅,考虑问题非常全面,他也十分赞同杨俊民的观点,他上前说道:“启禀皇上,老臣也赞同杨尚书的意见。如果祥云伯真能和平解决此事,那么朝廷就少耗费些钱粮,士兵也少些损失。不妨暂且一试。”
其他大臣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如果真能谈成了,自然是好事。于是纷纷附和。
万历皇帝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他只是担心高翔这么一个人才,深入虎穴,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既然群臣都同意试一试,高翔如果真能谈成确实是省时省力呀。
于是,万历皇帝传旨高翔,命其作为朝廷的全权使臣,负责与杨应龙谈判。
高翔接到命令后,立刻率领着祥云卫继续向播州进发。
播州位于四川、重庆和贵州之间。此地崇山峻岭,山川险要,易守难攻,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祥云卫经湖广、进入四川重庆府。
在重庆府,高翔等人开始就能看见杨应龙部所犯下的累累恶行。
高勇等人看见被烧掉的村落、被屠杀的百姓,纷纷表示,要让杨应龙部血债血偿。
高翔也十分气愤。从政治角度讲,这个杨应龙叛乱,无非是想自己当老大。可是他叛乱后的表现,又不像。
由重庆府继续向播州宣抚司进发,沿途遇到杨应龙的叛军抢夺百姓,毁坏房屋,高翔就命祥云卫予以痛击,并留下几个活口,让其回播州通报,朝廷全权谈判代表祥云伯高翔,奉命前来谈判。
就这么一路打击、一路宣传,祥云卫挺进至播州娄山关下。
娄山关可是一处险要之地,是杨应龙大本营海龙囤的门户。如果娄山关被攻破,那么海龙囤将无险可守,成为对手口中的肥肉,轻而易举就把吃掉。
高翔一面命部队在娄山关外十里处安营扎寨,一名命人将自己的亲笔信送至娄山关。内容无非是自己作为朝廷的谈判代表,前来与播州宣抚使杨应龙商谈和平解决此事。
第三日,杨应龙的使者来到了祥云卫的大营。
高翔接过使者递过来的杨应龙的亲笔信。信上阐述了自己因为朝廷所逼,才被迫起义。如果祥云伯代表朝廷前来谈判,自己为了播州的百姓愿与祥云伯谈一谈,地点就在海龙囤。结尾写道,应龙在海龙囤恭候大驾。”
高翔命人引领使者出去休息。他将王道青、高勇等将领召集到帐内,将信让他们传阅了一番。
王道青首先发言,他说道:“伯爷。切不可听信杨应龙这个小人之言。他既然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进行叛乱,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次只是引诱你前往,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掉你,给朝廷点颜色看看。”
张世也觉得危险,他说道:“伯爷,切不可冒这个险呀。去了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还是强攻娄山关吧。以咱们祥云卫的实力,绝对没有问题。
李朗、牛玉成等人纷纷表示,不可去海龙囤谈判,太危险了。
高勇十分了解高翔,他知道高翔决定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的,因此,他并没有反对高翔进行谈判,而是建议道:“少爷。咱们可以与杨应龙谈判。可是谈判地点绝对不能定在海龙囤。最好是在娄山关外,双方的中间点那里。这样地点,大家都能说得过去。谈判也可进行。”
高勇的这个主意非常好,大家纷纷赞同。高翔也觉得十分理想。
于是,再次召见杨应龙派来的使者。高翔表达了自己希望在娄山关外,双方的中间地带进行谈判的想法。
这名使者当即表示反对,他挑衅地说道:“祥云伯。既然要和我们大人谈判,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
我家大人说得很明确。你如果想要谈判,只能去海龙囤,最多让你带两名随从。行就行,不行就不谈了。咱们战场上见。”
高翔一听,想起了无辜的百姓,想起了双方的士兵,想起了朝廷在朝鲜之役花费的银两。他觉得比起这些,自己这条命算得了什么。
于是,高翔哈哈大笑,义正言辞地说道:“高某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杨宣抚使如此有诚意进行谈判,我定当以诚相待,请你回去转告杨宣抚使,三日后,我定当亲上海龙囤与之谈判。”
使者听了,就拱手告辞了。
诸位将领听了高翔的表态,纷纷表示担心,强烈希望高翔不去。
可是高翔冲着大家摆了摆手,说道:“各位。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不去。不仅杨应龙会笑话朝廷,而且会感到朝廷缺乏诚意。
我高某人的身家性命在朝廷的脸面面前,微不足道。此次,无论杨应龙是真心谈判也好,还是陷害我高某人的圈套也罢。为了朝廷,为了播州及其周边百姓的身家性命,我必须去。这一点,大家应该能够明白。就不要劝我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大家见高翔态度如此坚决,就不再劝阻他不要去谈判了。而是转移到陪同高翔一同前往谈判的人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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