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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高家丝绸工坊依然是举步艰辛。但是能维持购销平衡。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号地和二号地的长势非常好,经过那次事件,吴仁义再也没敢派人来破坏。真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要你强硬起来,没人敢欺负你。
这段时间,高翔组织人员对吴仁义进行了全天不间断秘密跟踪调查,收集他的日常生活、交易等信息。平时与什么人交往,日常都忙些什么。
转眼间,秋天到了。一号地和二号地的玉米和土豆都获得了大丰收。看着粮仓里堆积的玉米和土豆,高翔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过冬的粮食终于有了着落。
这天夜里,高勇回来向高翔报告了一个重要消息。
原来,这些日子,吴仁义在暗地里派人到吴县周边各村庄收购粮食。作为一方豪绅,虽然家大业大人口多,但是与其收购的粮食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刚开始,高勇等人只是认为,吴仁义想通过囤积居奇的方式,垄断吴县的粮食市场,趁着涨价之后,再进行销售大赚一笔。
可是前几日,吴仁义安排粮车分成了几批,从早晨开始陆续出了城,高勇带人一路追踪,发现车队竟然是到了海边,并且已经装上了船。看此情况,应该是要走海运。
眼看事情重大,高勇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进行报信。
高翔听后,吃惊不小。自永乐年间,郑和七次下西洋后,朝廷停止了海运,严格执行海禁。为此海上倭寇、海盗出现、壮大、严重威胁海边的安全。戚继光踏平倭寇也是前些年的事情。
吴仁义竟然用船运粮食。这是典型的违法走私呀。
高勇问道:“少爷,我看咱们还是马上报告县衙,另外,我立即通知宝山所,让他们将船只扣押下来。
高翔摆了摆手,说道:“县衙有吴德罩着他,咱们奈何不了。海边的宝山所,估计已经被吴仁义收买了。眼下谁都靠不住呀。”
“那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老狗为非作歹?”
高翔冷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咱们怎么能放过呢?这么办,马上召集人手,咱们去一趟,不能让他得逞。但愿船还没有开走。”
高勇领命而去。
高翔穿好衣服,出去后,高勇等八人已经牵着马等候着。
九个人、九匹马就这么飞一样的直奔宝山西南的海边而去。
。。。。。。
宝山县位于苏州府的东边,再往东就是大海了。沿着海岸线由北向南依次是刘河堡中所、吴淞江所和宝山所。从土木堡事变至万历年间,明朝的卫所一直处于衰退、糜烂的下坡路。兵源不足、吃空饷、战斗力低下等问题已经是众所周知了。
显然,吴仁义买通了宝山所。通过这里出海,将粮食走私到日本或者东南亚等地。
等到高翔等人赶到海边时,已经是下午了。顺着高勇的指引,高翔远远地看见海面上停着一艘船,船只不大,但是一派繁忙的景象。民工背着一袋袋的粮食,正通过踏板往船上运。边上的监工不断地催促着民工加快速度。
高翔边吃着干粮,边观察着形势。
待吃完饭后,高翔等人简单装扮了一下,然后分批到招工处进行招工。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几个人都扛着麻袋进入了船内。
将麻袋放到指定的位置后,几个人兵分两路,一路到船头进行破坏,另一路到船尾进行破坏。得手后,在到船舱汇合,将粮食烧掉。
高翔带着几人先到的船头,守卫都穿着黑衣,拎着大刀,在来回的巡逻。由于从来没有人来捣乱,守卫显然放松了警惕,巡查的并不仔细。也许在他们心中,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很快,家丁就干掉了船头的几个守卫。高翔命大家穿上守卫的衣服,方便下一步的工作。
换好衣服后,高翔命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煤油,在船头泼洒后,用火折点着后,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几个人前往事先约定的船舱。
还没等到他们赶到船舱里面,就有人发现了船头失火了,开始呼喊人救火。船上的人都向船头奔去。那些搬运粮食的民工也被叫去救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船头这边还在热火朝天地灭火呢。船尾那边也着了起来。
趁着船上一片混乱,高翔等人在船舱汇合后,将剩余煤油都泼在了粮食堆里。为了提高燃烧的速度,高勇等人又砍了一些船板扔到粮食堆上。看着火势越烧越大,高翔等人就悄悄离开了船。
上岸后,看着海边火光冲天的船,高翔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事不宜迟,为了避嫌,高翔等人还得快马加鞭赶回高家庄。
归心似箭,高翔没有心情欣赏周边的风景。他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仅仅烧掉吴仁义的货物是远远不够的,虽然吴仁义这次损失惨重,但是由于其家大业大,还没有达到伤筋动骨,家族衰落的地步。
高翔意识到,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扳倒吴仁义,毕竟在吴仁义的后面还有吴德这座大靠山。虽然吴德仅仅是吴县的一个小小县丞,但是在吴县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有绝对的巨大影响力的。手中握有权力,岂是高翔这种平民所能抗衡的。虽然高翔是个举人,但是没有官职,所拥有的特权也仅仅是种田不用缴税,上堂不用下跪而已。
作为一名现代人士,高翔知道,所谓的苦读,无非是为了博取功名。读书只是敲门砖而已,真正让无数读书人想要的是中榜后获取的官位。
而当你走上仕途这条路之后,孔孟之道,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你依然按照儒家的思想为官的话,结局十分凄惨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像海瑞那种官员,毕竟是凤毛麟角,老百姓自然是对其非常仰慕、爱戴,可是周边的官员却对其嗤之以鼻,甚至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说到底,就是海瑞侵犯了他们的个人利益而已。
利益,才是维持这个社会平衡、发展的利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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