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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贾宝玉移居金陵府；史太君安葬石头城（三）
　　
　　听宝玉屋中被做过手脚，晴雯气势弱了几分。又听宝玉亵渎了众女，未免好奇起来。宝玉继续道，“怕是你也看到了，我留下的这些人，不是为家里出过力的，便是尽心服侍老太太的，最不济也是在我身上尽心的。”
　　
　　宝玉着，示意宝钗把水递给自己，喝了一口，见晴雯想的差不多了，继续道，“明明人家尽心了，却把人留下来，起来却是不大好听。奈何四下里就是这么样的。我留下了，反倒是全了她们的体面。而眼下对于我们家来，这也算是最体面的了。哪怕有点多，哪怕有点色。可还是体面！”
　　
　　晴雯自然知道这是体面，低声道，“我知道二爷怪我当初没看好屋子！”
　　
　　“即便出来，也没怪你的意思，甚至还要谢你呢，没那一回的事，我们还是一样的性子。”宝玉着，压压手，继续道，“从前想着身子里面还个人。起来也是够好笑的了。现在想想，不过是外人眼里的不合时宜罢了！一直那么样，哪里能够呢。大病一回，再不醒悟，岂不白病了？”
　　
　　“身体里还个人！”这话从前的宝玉对宝黛二人起过，此时听宝玉旧事重提，觉得合理。那时的宝玉却是不合时宜。妙玉仔细看了宝玉一回，心里想着是不是这样，自己才动了心，不合时宜，权势不容！
　　
　　宝玉等众女消化一回，继续道，“当日在西海沿子，大好的局面，只要再往前一步，开疆拓土之功随手可得。可老太太的病聊消息一到，我只能回来，即便知道这不是老太太的意思，可还是要回来。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这一家子，就必须回来。这就是我这个不讲规矩的人，要遵守的规矩。哪怕身子里面有个人儿不是这样的，可我还是只能按照这个规矩来！不然就不是一个饶事，而是一门，一户，一大家子，都可能！而我也是懂得了这个规矩，遵循了这个规矩，才有现在这个身份！”
　　
　　晴雯道，“二爷的我也明白些，可与我什么关系？我又不图什么！”
　　
　　“自是知道你不图什么，不然就不会进来话。实在的，没想到你会进来的。”见晴雯泪珠儿打转儿，宝玉继续道，“知道你心里有我，可细起来，我对你也是不错的。当日你摔了茶碗，借机便想你能出去。不想阴差阳错，我这个要守规矩的人，却做了最不守规矩的事！”
　　
　　“怪我没理会二爷的意思！”袭人着话，哆嗦着跪了下去。宝玉见了笑着道，“莫不是今后话都不得了？起来吧，没你的事。要是怪你，留不到今日。”茜雪和麝月听了，紧忙扶起把袭人扶起来。
　　
　　晴雯道，“那时二爷就知道我会被赶出来？”
　　
　　宝玉道，“怕是你没记得我的话，那我过的，我们长大了！如果你还想着自己不是狐媚子，就是没明白老太太太太的意思。”
　　
　　晴雯道，“二爷的……有什么关系么？”
　　
　　“当日凤姐姐协理宁国府，我问她该如何入手。凤姐姐当时了五件事：‘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二件，事无专管，临期推委；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四件，任无大，苦乐不均；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能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宝玉着摇摇头，“其实我们这边，何尝不是如此了！凤姐姐也算是丈澳灯台儿。所以当日她在南边时，我才让人带了句话，问她死的起么！”
　　
　　晴雯想了一回，起身道，“又让二爷费心了，当日都没怎么样，这会子再没寻死的心了！”罢了，就要出去。到了此时晴雯以是明白了，无缘无故，宝玉不会赏下体面来的。出力的，都会有个结果。不出力的，什么都不要想了。这就是坠儿话里的意思。而自己就是样子。可晴雯知道自己恨不起宝玉。毕竟他为了自己，做了最没规矩的事：背着母亲保下了自己。这么的，自己还能什么呢？
　　
　　宝钗，黛玉，袭热人都明白，晴雯出去了，就是出去了。怕是在没进来的机会。她们心里又几分的不忍。至少黛玉，香菱。袭人几个有几分不忍。可偏偏她们不得话。宝玉开篇就了规矩。自己等人要是话，就是坏规矩。
　　
　　就这么的，十三个人看着晴雯向门口走去。眼见着人就要出去了，不想妙玉叹了口气，对黛玉道，“和你一样，都是呆子！”罢了，又让晴雯慢着些，又问，“你可愿意留在我的身边么？”
　　
　　晴雯心里自是不想出去，可并不是谁话，她都会留下的。满屋中除了宝玉，余下的人，哪怕是黛玉话，依旧没用，如此不由道，“留下？留下坏二爷的规矩么？”
　　
　　宝玉道，“我不成有什么规矩！”
　　
　　晴雯不由转身过来，“如何又了这话？”
　　
　　宝玉道指了下妙玉道，“她就是我的规矩！”
　　
　　晴雯道，“二爷这又是什么意思！我留下又算什么？”
　　
　　宝玉道，“这就要问留你的人了。”
　　
　　妙玉道，“我的不明白？还是你故意装糊涂？或者想等着你们爷话？劝你一句，太要足了强，未必都是好的。”
　　
　　袭人见晴雯不语，很是着急，可有方才的事情，她不敢话，哪怕提醒一句都不敢。香菱看了眼宝玉，笑着起了身，轻轻推了晴雯下，“长公主要留下你服侍，还不快谢恩！”
　　
　　“长公主？”晴雯好像明白那一日，为什么是妙玉坐了宝玉上手边上了！
　　
　　宝玉道，“我过了，她就是我的规矩。谁叫公主等同一字王呢！我不过是二字王罢了！”
　　
　　妙玉嗤笑一声，点指黛玉道，“我是为了她！”
　　
　　宝玉道，“北水合该养木。我并不敢自作多情的。”
　　
　　妙玉道，“算你还是明白。”晴雯想一回，上前去谢了恩。众人又了会子话，便张罗着回园子。
　　
　　宝玉又去和宝钗黛玉坐车，才上去坐稳了，黛玉道，“才刚儿是故意的？”
　　
　　宝玉道，“妹妹什么？”
　　
　　黛玉道，“我不信你会看着她死。”
　　
　　宝玉道，“我也不信。”
　　
　　黛玉道，“这么却是故意的？”宝玉点点头。黛玉皱眉道，“万一她真的呆了呢？寻了卓志！”
　　
　　“主动进来了，便不会了！”宝玉着又道，“妹妹会自己主动进来么？”黛玉摇摇头。宝玉道，“这就是了！从前的我也不会的，所以我才，当日的我们三个，算是一类人！话随心；行事随意；少顾后果。等事情出来了，许是还会后悔。”
　　
　　黛玉道，“少要借机教我！”
　　
　　“没教妹妹的意思，除了妹妹最后的一件事，宝哥哥不会在教你了！还是那句话，我累了，真的累了。今个之所以借机了这么些。也是累了！不把话明白了，你们十几个人真的动起心思来……别十几个了，一两个，我都不够看的。”宝玉深知，自己早已经没有先知先觉了！
　　
　　“看来宝兄弟……”宝钗着咬下嘴唇，低着头道，“看来二爷真的累了！”
　　
　　宝玉道，“我们三个，怎么都好的。”
　　
　　黛玉道，“才刚儿妙玉要是不话，你该怎么办？”
　　
　　宝玉道，“再想办法，晴雯必是要留下的。当然她要懂事。还是从前那么样，也留不了几日的。即便我能忍，怕是你们也忍不了！”至少黛玉就过，自己屋里人该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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