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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西路军检抄宁荣府;羽林卫戒严大观园(四)
  
  眼见老赵和萧强两个问如何抄检自己的家,又十分恳切,如此即便没什么抄家经验,宝玉绞尽脑汁也要帮帮忙。想了回问道,“眼下都抄出来什么了?”
  
  赵堂官见宝玉问起,忙招呼了人进来,小本子一翻,一件件说的分明。宝玉听的不住点头,心里暗想黑啊!真黑!实在没想到探春如此狠辣,家中的东西都要搬腾空了。也不知道周转出来多钱。
  
  宝玉听完了,问道,“时常听府上寅吃卯粮,没想真到了这般模样,只是记录虽是分明,可抄检出凭证来?”
  
  赵堂官叹道,“当票,借据,押当的凭证差不多都对上了。真真没想到,偌大的两府,却只是个空架子!”
  
  宝玉道,“不是还有这些个人在,问问,可还有说法?”
  
  赵堂官道,“哪里会不问呢?实在是问不出什么的。”
  
  宝玉道,“东边呢?西边没有,东边总该有些罢?”
  
  赵堂官道,“比起西府里,东府却是好些个。东西倒是有,不过钱财却也不多。”
  
  宝玉点头,看来尤氏也没闲着。想着道,“只是这些个,怕是不好回话罢?”
  
  赵堂官和萧强随之一叹,“可说了,真真回上去了,怕是没人会信吧?”
  
  宝玉道,“听说这门子里还不少大户的,可清查了?”冷子兴一听,浑身发抖,心中暗道,来了,果然来了。想着偷看宝玉一眼,觉得甚是陌生,难道自己看错了。
  
  赵堂官和萧强两个瞬间明白宝玉说的是什么。二人眼神一个交流,“将军所言不错,不然咱们便去看看?”
  
  宝玉道,“理应如此!”
  
  赵堂官见宝玉认头,心里欢喜,又道,“此事还要全赖张将军。”张指挥见宝玉说的话,忙应了下来。宝玉又吩咐几句,几人这才去了。冷子兴见宝玉未动。急忙对萧强道,“萧大人,不如我留下陪着将军说话!”
  
  门子萧强忙道,“说的是了,我们只顾得差事,倒是慢待了将军!这会子有冷先生作陪,我们也好安心。”张指挥听了门子的话,叫过几个手下兵士,暗中吩咐一回,留在宝玉身边听命!
  
  冷子兴见三人去了,又小心看了宝玉一回,却不敢多说什么。宝玉知道周瑞家的对自己实在是太熟了,加上冷子兴同雨村走得近,怕是猜出了自己身份,如此一笑,“怎么你不跟了过去,也好帮你岳父分说一回。”
  
  冷子兴忙着给宝玉见了大礼,又道,“年后二爷……”冷子兴说着再次偷看宝玉,才道,“年后岳母得了舅舅的话,多多少少,倒也想着应对一回。”
  
  宝玉点点头,“倒是你机灵了!”
  
  “的亏舅舅提点的!”表面看着冷子兴还稳得住,可自打宝玉认了身份,他心里已经开锅了。实在想不明白这宝二爷用了什么手段,抄家自家,他还这般逍遥。看来贾雨村说的不错,此人却是非常之人啊!还好今个自己胆子壮,信了雨村的话,不然岂不平白的错过了。
  
  宝玉之所以认了身份,一是有雨村的关系,再则宝玉想知道家里面的事情。于是命冷子兴坐了,一件件问了起来。有周瑞家的这条内线在,冷子兴的小心自是没说了。等听贾琏居然修掉了凤姐,宝玉不由皱皱眉。最后又问起古董行还有那程日兴的事。冷子兴一听宝玉脸这条线都问,变得愈发拘谨起来。回话也是格外小心。
  
  宝玉倒是没留意冷子兴的神情,知道他是个聪明人,如此自是放心。又听有他和程日兴两个帮忙,薛家的买卖出兑的甚好,又是到了该得得人手中,不由心里痛快。顺带着赞了冷子兴两句,把个冷子兴欢喜的不成。觉得自己得了宝玉高看,很是体面。
  
  宝玉把该知道的事情问的差不多了,叫了两个兵士过来,吩咐他们去寻平儿过来。冷子兴紧忙请命,说自己陪着过去。宝玉点点头。冷子兴忙带着几个兵士去了。眼见屋里没人了,宝玉这才站了起来,活动一回,深深吐了几口气。想着如何捞尤氏出来。至于贾珍这些个,眼下管不了了。女人是不能被带走的。
  
  冷子兴对贾府的事自然知道,于是带着两个兵丁去丫鬟婆子一边寻平儿,他知道平儿是贾赦那边的人,不在赦免之列。这会子宝二爷既是说了话,定是要救平儿出来的。可他去问了一回,都说没见了平儿,倒是有知情的,说平姑娘去了老太太那边了。冷子兴只得又去贾母院子。
  
  外面院子有兵士陪着,冷子兴畅通无阻。可贾母院子便不同了,这处同荣禧堂,大观园是一样的,有羽林卫守着。也的亏冷子兴请命了,若只是两个兵士过来,即便起了冲突都没用。冷子兴商人出身,能说会道,只说得了上面的话,请一位姑娘过去说话,然后再送回了。若是不放心,也可跟过去看看。如此羽林卫才准了。
  
  再说贾母院子,此时以不如才听了消息那般慌乱了。只是院中人各个急的不成。贾母更是叹了几回的气。黛玉暗自埋怨自己,悔不该不听宝哥哥的话,同姐妹们回来的。结果被堵在院子里。
  
  宝钗知晓黛玉的心,忙着解劝道,“妹妹别急,眼下看,应该无事的。没听说都不许进院子吗?”
  
  “话虽是听了,可老太太哪里受得了呢。”宝钗知黛玉说的不错,自己等姐妹们被困住了,最着急的却是老太太。于是忙拉了黛玉过去劝。
  
  贾母叹道,“哪里想着这样快了呢。还想着怎么也要过上几日的。”听贾母心中早已料到了,宝钗和黛玉放心不少。又劝贾母进屋里坐了,站了廊檐下却也用的。一时间探春也过来劝,贾母才勉强进了屋。可还没等坐稳了,外面送话进来,言说军爷请平姑娘出去说话。众人都知平儿掌管家事,必是要被叫了去。可心里还是着急,却也无法。贾母忙命鸳鸯悄悄问了平儿一回,知道她的契书已经做好了,多少安些心。又叫了平儿过来嘱咐几句,这才命她过去。
  
  即便自己已经算不上贾府的人了,可平儿心里还是紧张不成,必定和这些个当差的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冷子兴倒是劝了两句,作用却也不大,毕竟有兵士在,冷子兴不敢多说什么的。一路战战兢兢到了门房,冷子兴进去回了话,然后出来请平儿进去。自己同几个兵士外面候着。
  
  平儿硬着头皮进了门房,可等看清眼前人,比之方才还要吃惊,“宝……宝二爷……也被抓了?”
  
  宝玉叹道,“本是聪明的,这会子怎么说了糊涂话呢?我若是被捉了,还会这样方便?”
  
  “那二爷这是……”
  
  “说起来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倒霉的,可巧今个回来,遇了这事。”宝玉说着一叹,问道,“这会子老太太太太可好?”
  
  “老太太太太很好的,只是跟着急。”平儿说着又道,“对了,林姑娘,宝姑娘,邢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几个都很好的。”
  
  听完平儿的话,宝玉心里一慌,“什么!他们也都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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