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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看到的人是坠儿吗?自是不会错的。当初坠儿偷了平儿的镯子,平儿得了消息后,并未激进,想着几方人的脸面行事,结果晴雯并没有领情,私下做主把坠儿赶了出去。
宝玉那时不知道一切会进展到哪一步,便命袭人悄悄保下了坠儿,直等着今日来用。贾母生日之时,宝玉便命茜雪带信给花自芳,南边的事情交割一回,让他带着坠儿回来。昨日宝玉出去,便是与花自芳交代此事。由他命坠儿行事。所以即便眼下坠儿行事,却也不知幕后是宝玉操纵的。今早香菱又去说了话,如此时间才对的准。
如果没有这些个千头万绪的,宝玉可以直接说话,把晴雯养在外面,毕竟她后悔了,为了一个情字,她或许会忍!可这个秋天的事情实在的太多了。眼下来说,惜春情绪不稳;迎春又要嫁人;薛蟠还要娶亲;甄家败了,元春马上要受到冲击;芳官,藕官,蕊官几人要闹阵仗;黛玉和探春还有五个月到十七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在这个时间内卫老王驾用兵失利,必定要提点王子腾进京,那么王子腾的时间便也在这个范围内了。
王子腾实在是太重要了,一旦他出了事情,贾家一定会像原本中一样。也就是说,抄家的关键因素之一便是王子腾。可能觉得好笑了,王子腾真的有这样关键?没错的,红楼中出现的事情,多数都会提前暗示一回。而王子腾的暗示点,就是抄检大观园。
抄检大观园的主导者是王夫人。执行者是王熙凤。参与者有周瑞家的、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这五人分别是王夫人和王熙凤的陪房。所以这些人的共同点便是——她们都是王家的人。就连始作俑者,也给了个姓王的——王善保家的。坑人不?
贾母生日完事到重阳节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事情已经成堆了。哪里还有时间用在这处了。如此宝玉只能希望前期的准备有用。当然也希望坠儿能够不辱使命。至于晴雯能不能过了这关,就看她的悟性和造化了。要知道,晴雯这个事情比较难劝,即便劝好了,那爆碳脾气也不是说笑的。而且需要大把时间,如此倒不如反其道行之。简单说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起来怡红院的小丫头也都不是简单的。从前的小红,现在的春燕,四儿。就连眼下的坠儿也一样。今日她领命来买人,等见了要买的人居然是晴雯,心思便活泛开了,自己在南边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不许自己回家。难道就是为了眼前人?如此她直接下了猛料,摸着晴雯的手,说了当日晴雯的话。眼见晴雯气的迷糊了,她心里也害怕,可还要稳住了。当下对多姑娘道,“就这般的,帮着你抬出去,怕是都要领情吧?”
多姑娘想了一回道,“你是宝二爷分派过来的?”
“我可不知道许多的,不过奉命行事罢了。领命来买人,自是要看的仔细。”听多姑娘的话,坠儿虽是硬气,心里愈发小心。
“既是姑娘奉命行事,便听听姑娘的意思。”多姑娘觉得自己想错了,若是宝二爷分派的,哪里会这般呢?所以定是丫鬟的主子分派的,而他的主子交好宝玉。
坠儿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只是你快着才好,真要是这口气上不来了,我是抬了去,还是不抬了去?”
多姑娘原本还想多得几个,此时听了这话,便道,“好歹便抬了去吧!这个家姑娘也看到了,实在没个请医问药的力量。”
“算你是个明白人!”坠儿说着,伸手出去。多姑娘见了,忙把文契递了过来,坠儿瞄了两眼,把文契收入怀中。出去招呼两个婆子进来,又帮着晴雯收拾了一回,才把人抬入小轿。带着去了。
见坠儿一走,多姑娘便去找了多浑虫,二人报信进去,说晴雯死了。晴雯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府上人多数都知道的,而且也知道这话该回谁。如此消息刚进府,便到了王夫人耳中。王夫人赏了十两银子,由她兄嫂发送。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晴雯的事情就了了,贾府中连个大波浪都没掀起来。
离了晴雯那边,宝玉进府又去了贾母哪。见姐妹们都在,便也一边坐了。此时贾母并非原本中那样放手家事,如此倒也听了风声。虽未闻晴雯‘死信’,却也知宝玉定然是为了这个不自在。心中甚是不喜,不是怪罪王夫人,而是想宝玉没个担当,不晓取舍。有情意是好的,可要是掌家,太有情意,却也不成。如此便不理他。
宝玉不知贾母想法,心道:自己都这般了,老太太为何还不说话呢?好歹问一句半句的,自己好借题发挥一下啊!没有老太太撑腰,自己哪里敢同王夫人罡正面呢,万一王夫人心情不好,说自己忤逆,那还不拉出去活活打死,而且官府都不带问的。
别看晴雯是黛影,可黛玉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说宝玉院子里的姑娘该管管了,便是指的晴雯说的。如此见宝玉在那拿情作景,自己坐了哪里偷笑。探春不同别个,即便坐着说笑,她也会留意身边人,尤其是有身份的。如此见宝玉失神,便悄悄过来道,“二哥,入画几时给四丫头送回去!”
“缓和两日再说。”还有入画!事情真多啊!
“也好,便让入画在我那里在住几日。”探春说着又道,“才刚过太太那边请安,见几个姑子在,又说芳官几个的事。我倒也没细听,只是既然放出去了,何苦还要留了家庙里呢。”
宝玉知道探春理家后,极力节俭,想着送家庙去,还是要增加开销。如此自是上心,不过却也给自己提醒了,原来芳官闹的这样早啊!还想着过两日呢,想着不由暗自摇头,只道,“三妹说的是了,这样,我过去听听风声吧,三妹就不要管了!”见探春点头,宝玉寻由头,走了出去。
到了王夫人院子,彩云迎了过来,宝玉见了心里欢喜,便问她芳官几人之事。眼下彩云对贾环算是死心了,同宝玉说话,自是有一说一。宝玉一听果如原本中一样,心中有数,想着怎么保人。不想彩云还附送了一句,就是方才晴雯哥嫂来回话了,说晴雯死了。宝玉不知真假,毕竟坠儿到底能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他心里也不托底。不过眼下可以利用。晴雯死了,王夫人心里必然不好受。
等彩云回了话,宝玉进了屋。王夫人见儿子来了,脸上不大自然,说起来王夫人的心还是比较善的,听晴雯死了,自是不大自在。如此问宝玉,“你怎么这会子过来了,没去老太太那边坐?”
“以是过去请了安,有姐妹们在,我便过来看看太太。”宝玉说着去王夫人身边坐了,又道,“听说昨儿太太去了怡红院,可巧我又出去了,偏偏回来的又晚。这会子给老太太请了安,便想着过来看看太太,顺便问问太太可有事情吩咐!”
王夫人见儿子还是好的,心里舒服不少,便拢了过去道,“倒是没什么吩咐的,不过是想嘱咐你多看些书,免得老爷问你,对答不来,大家都不自在。”
“我也明白太太说的是好话,可进来就是看不进去书。往年还好些,勉强能看些杂书,这几个月来,竟然连杂书都懒得翻了。许是我天生便不是读书的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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