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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归打仗,秋收已经结束,进入农闲时节,高伯逸却不能停下来,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办!
以朝廷中枢的名义,在新建的邺西城,建立齐国规模最大的纺织作坊!
他还给这个作坊起了个奇怪的名字,叫“永夜坊”!
永夜坊足足占据了八个“坊”的面积,预计安置在漳河边上。
而且,专门招募女工,所纺的织物,不是传统的亚麻,而是之前没多少人见过的棉花!当然,棉花现在只在邺城和齐州两地试点,特别是齐州,种植量最大。
邺城本地却没有普及开来。
高伯逸动用了很多关系,才把齐州的棉花全部运到邺城来进行纺织,这里面花费的钱海里去了!
然而没有办法,邺城的有钱人多,棉布要推广开来,也只能先满足这些人,扩大棉花的种植范围,然后让市面上棉布渐渐代替麻布!
棉花的纺织可比亚麻要容易得多!古代男耕女织,如果你以为编织亚麻布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就大错特错了!
亚麻在进纺织机之前,要进行大量的“预先处理”,而棉纺在这个环节,要省时省力得多。
光这一点,就决定了未来亚麻布完全竞争不过棉布。哪怕到了现代,依旧是这个道理,棉布占据了全球纺织业的绝对主流!
高伯逸发行的“战争债券”,上面只说用布匹还债,可没说是用“麻布”还是用“棉布”或者“丝绸布”!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三年内,棉布价格被麻布和丝绸碾压,因为各种棉纺技艺都在摸索之中,棉花种植也需要推广。
但是三年之后,随着棉田越来越多,棉布的好处被人渐渐知道后,这个行业就会迅速发展,棉布的价格就会一路下跌!
这个规律,已经在历史上被无数国家无数案例证实了。
十年之后,高伯逸就会以朝廷中枢的名义,在市面上采购棉布,然后用棉布抵偿战争债券。
而那个时候的棉布,恐怕连五分之一石的粮食都买不到,而现在麻布与粮食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
各个世家会因此亏损一大笔!当然,这个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们打算围猎高伯逸和朝廷中枢的目的,将会彻底破产。
到时候朝廷中枢掌握着“永夜坊”这个“国企”,甚至可以用国库贴钱降低棉布售价,用倾销的方式,打垮世家们开的棉纺作坊!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相信现在无人能看出高伯逸的深远布局,某些世家中人还想着到时候垄断布匹价格呢。
正当高伯逸一边安排神策军集结整训,准备出征,一边安排棉纺作坊建设的时候,濮阳县城门口,迎来了一支特殊的军队。
“独孤将军,高长史,在下傅伏,禁军都督,前来交接濮阳防务。”
一身戎装的傅伏,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里面是濮阳县的印信,将其双手交给上前交接的高熲,然后抱拳行礼。
“这是何意?”
独孤信翻身下马,来到傅伏面前行礼,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高大都督有令,让独孤将军统管濮阳军政,故而将印信一齐交给将军。现在交割完毕,在下要回邺城复命了。至于别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前来通知将军,在下的公务已经结束。”
傅伏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独孤信秒懂。
这年头,非嫡系的将领,想找个立功的机会,实际上是不容易的。马上晋阳鲜卑要来了,傅伏本就不是他们那波人,自然不介意跟对方打打杀杀搏个前程!
独孤信跟高伯逸是什么关系,傅伏是知道的,他自然不担心独孤信在濮阳这里乱搞。所以快点回邺城,上高伯逸的“这趟车”,才是首要任务,他能不着急么?
“如此也好,傅将军请自便吧。”独孤信客气的说道。他与傅伏并无交情,随便说两句就行了,无须刻意结交。
在北齐,在邺城,无论独孤信怎么去结交他人,都是做无用功。除了高伯逸之外,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自己人”。
他需要用军功去证明自己,博取一个跟身份相称的地位,其他说什么都是虚的。
傅伏走后,独孤信却发现高熲一直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发呆。
“怎么了?傅伏是有什么不妥么?难道你还害怕高伯逸会派兵来伏击我们?”
独孤信神经松弛下来,难得揶揄了高熲一句。
“齐军将领战意高昂,他们是对高伯逸有信心,对神策军有信心。主公此去邺城,一定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此乃天赐良机,一旦没把握住,后面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若是我军此番能有逆转乾坤的表现,一战就顶得上别人数十年苦心经营!”
此刻高熲眼中精光一闪,心中也火热起来。
说到底,好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
风来了,随便什么人跳一下就能飞起来。如今这股“东风”,就摆在独孤信面前,伸手就能抓住。
“你说得不错,只是晋阳六镇,并不好对付啊。难道你忘了,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独孤信感慨的说道,望着视线极限处隐约可见的黄河水,心绪难平。
曾经的那些金戈铁马,如同影子一样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人生际遇无常,走着走着,居然又到了十字路口。
当年,他就差了一步,跟宇文泰争夺武川镇的人马,双方隐约结下梁子,最后又不得不寄人篱下。其中苦涩与无奈,不足与外人道也。
如今,命运又走到了十字路口,这次他还会失去机会么?
“主公,我现在就过河,然后去一趟邺城。主公若是要过河,总有些关节要打点,这些在下都会弄好,势必不会出乱子。”
独孤信的军队不是北齐军序列中的,如果没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他们在北齐一步都走不动!
如今到了黄河边上,再过河的话,那就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最起码,独孤信本人如果不能带着家眷入邺城定居下来,无论是谁,都不会让这数万大军过河!
哪怕是高伯逸,现在也做不到在北齐只手遮天。
别看高熲年轻,他刚才说的话,老成持重到了极点,可以算是“急人所急,想人所想”了。
独孤信手下能打的人有不少,然而能够出谋划策的,就高熲一人而已。
他拍拍高熲肩膀道:“速去速回吧,你不在我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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